当年在我面前磕头还曾经磕晕过的。那是我要卖出初夜的那晚，他找到倚红楼跪在我房门前求我不要，什么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定能带我远走高飞。呵呵，我当然不信。我签卖身契时他没来，过后又来放马后炮有什么用！他没娶六公主时，六公主已经以状元夫人自居了；后来人家成亲了，我再敢拉扯他，六公主都能活吞了我！我是市井民，我怕死，所以我就隔着一扇房门卖了初夜。后来听他是磕晕了被六公主的人抬走的，再后来，他就再没来过倚红楼了。”

华一一眨眨眼，“表演形人格？逼真到下跪磕头？这本是不是下得太大了点？”

至于华一一的问题，她不觉得有思考的必要，“一一，那是你没看到当年在我面前更真挚更痛彻心扉的他的无奈！周昌除了当年读书厉害，第二厉害的就是表情了。可以，这世上就没有他表不出的情！当年弃我选择六公主，他可是比我还痛苦还纠结还近似崩溃来着。”

书笑打个哆嗦大声道，“司书，快去取个毯子过来。阿嚏－－”今天为了漂亮，她弃袄裙改穿纱裙差点没冻死她！

回到家，华一一道，“书笑，你这老相好今天看着不像假的啊？”

华一一走到门口时，又特意回头看了他一眼，却只能看得到周昌的脑瓜顶。这跪着相送还真就低的连头都没抬起来！

话里的喜悦是人都听得出来。

周昌都没起身，跪着相送，“华姐慢走。笑笑，我们晚上不见不散！”

书笑拉起华一一，“走了。”

华一一掂掂手里的玉，目光沉了下来。周昌对他的道歉她能感觉得出诚意，对她的感谢她更能感觉得到诚意，而这种诚意绝不是因为她跟玉玄末的关系，反而更像是因为书笑的关系。难道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？这种玛丽苏的情节是不是太狗血了点？

“华姐收了就是华姐的私人物什了，如何处置周某绝无意见。”

华一一伸手就接了下来，“既是心意，我就不推辞了。回头我会到当铺当了换成钱，你没意见的吧？”

那玉佩是一块黄玉，上面刻了观音，栩栩如生，透亮圆润，一看就是一块好玉。

“请华姐收下玉佩。”磕完头，周昌高举起了一块玉佩。

周昌再叩三个响头，真正的响头，华一一都能清楚地听见那额头撞上地面的声音。呃，这诚意如果是假的，周昌这次下的本可是够大的。

“另外，周昌还由衷感谢姐把笑笑照顾的这般好！周昌的钱都给笑笑了，身上也只剩这块玉佩了。华姐如果不嫌弃，尽请收下，周昌再次给你叩头了。”

华一一有点没反应过来，一个花名在外的男人，今天竟然连看她的脸都不看了，为什么？

周昌看都不看华一一的脸，低头就拜，“周昌失礼了，是在下的错，请华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！”

华一一本来还在数罐里几捆银票，一听书笑的话，赶忙收起贪财的表情换上一副正经等人道歉的脸。

书笑要走，又站住，“听你在宫里对我的朋友失礼了，我们走之前，请你向她道歉！”

周昌喜极而泣，“好好，今晚我们一定不见不散！”

书笑霍地扭头站起，“好，今晚入夜时分，我在城门外等你。”

周昌瘦骨嶙峋的脸上，眼皮松松搭下，类似老人的那种三角眼已经很明显，如果不是穿的一身富贵，现在出去是半老头子都有人信。可他的目光，怎么还能像年少时对她的那般真诚！

快的几乎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回答，可书笑还是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。

周昌仍然是毫不犹豫地回答，“那我也认！就当我还你上次了！”

“那如果我抛弃你呢？毕竟你曾经抛弃过我一次。这次要轮的话也该轮到我了不是吗？”

“不会不会，绝对不会！钱都在你手里，我一个铜板都不带着。没有钱傍身的我，还如何抛弃你？”

书笑眉梢一挑，眼睛开了，却尽是冷意，“你都自己不负责任了，我又如何相信你这次不会又半路抛弃我？”

周昌没办法像刚才那样迅速回答，他想了想，然后再回答道，“我只能对不起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了！希望他下一世出生不会再遇到我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。”

“那六公主肚子里你的孩子呢？”

“不怎么办，我本就不爱她，离开她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。”

“那你的六公主怎么办？”

书笑优雅的抚抚鬓角，又惹来周昌的眼睛里蹿出一团火花。

周昌双膝跪在地上，眼睛湿润了，仿佛书笑没拒收银票对他来是天大的赏赐。

周昌不管谁收，只要是书笑没拒绝，他就高兴，“出门在外银票最方便，首饰什么的倒是累赘，所以没预备。不过笑笑，只要我们找好了落脚的地儿，我立刻去当地最贵最大的铺子帮你置办，你是想要玉的也好，金银的也好，我绝没有半个不字！”

华一一乐得做这事，瓜子呼啦一下倒出罐子，然后把银票塞进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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